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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二晚上,「康熙來了」節目中的幾位男性來賓不約而同地提到年初二陪太太回娘家遭遇的各種大小壓力:擔心紅包包少了、難以入境隨俗、話題太敏感(尤其是不景氣時代被問到工作狀況)……。
沒想到男人回太太娘家也會有壓力!我一直以為這是媳婦的專利。
像我,自從結婚後,每當過年前都會產生或大或小的「過年症候群」。
說來慚愧,結婚好幾年了,只要想到過年所必須面對的許多人事物,仍然覺得難以適應。
婆婆年近八十,屬於傳統保守的一代,從前她身體狀況尚佳時,家中大小事都由她主導發落,過年祭祖和準備年夜飯時,我只要在旁跑跑腿、打打雜;自從她生病後,體力大不如前,就由我和嫂嫂接手,但是仍得按照婆婆的「規矩」來辦才行。
尤其,我是家中最小的媳婦,也許婆婆對我最不放心吧,每當初二嫂嫂回娘家,只剩下我留在家準備要招待姐姐和姐夫們的晚餐時,婆婆一定會端張椅子坐在廚房裡,一面看我做菜,一面指導評論,讓我覺得壓力好大。
我並不討厭作菜,因為自己愛吃,也喜歡變化嘗試新口味新菜色。但是在壓力之下下廚,我一點都不喜歡。
因為如此,每當年節腳步越近,心情就隨之沉重。但又無法逃避,此時心中只有一個念頭:如果除夕過年這個節日能從日曆上消失,不知道有多好……。
今年過年回家時,發現婆婆聽力和記憶力都明顯衰退許多,不再堅持過年的規矩了,除夕這晚,和嫂嫂兩人簡單地祭了祖先;初二這天,她也不再坐在廚房裡監督,我在姐姐們的協助下,順利地完成了擺滿一桌、好幾天都吃不完的菜。
應該覺得如釋重負的。但是,看著婆婆蹣跚的步履,時而清明、時而糊塗的言語,我的心中,卻充塞著苦澀難言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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